顾今昭电话刚打过去，对面很快就接通了：“昭昭，怎么啦？”
人长这么大好像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，现在顾今昭也是一样，听着妈妈的声音，很自然地说：
“也没什么事，就是看看你在忙什么呢。
“……啊？你说那些视频啊，这你就不懂了吧，黑红也是红，我现在出大名了，好多节目请我上呢，你到时候记得看。”
和她们混娱乐圈的不一样，作为越老越值钱的医生，50岁的顾云教授正是闯的年纪，甚至前两年还在申请什么杰出青年科学基金，每天忙得飞起。
当时顾今昭听到的时候都傻眼了，她妈妈这年龄还是青年，她算什么，幼儿园的玛卡巴卡吗？
50岁的顾云教授还是个2G网冲浪选手，曾经试图打进顾今昭的粉丝群，结果堂堂三级教授、医学博士看小年轻们的娱乐圈黑话一看一个不吱声，最后是彻底放弃了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顾今昭是真没想到，《燕云曲》这么抽象的梗竟然火到连她妈都知道了。
“你的节目我肯定看啊，到时候叫你李老师她们都看，我们一起支持你。”
“……倒也不必。”
虽说这互联网上没有她在乎的人，但让阿姨们看到可就太尴尬了，等她过年回家可以直接宣布社会性死亡的那种。
——虽说《燕云曲》一播，她现在已经社会性死亡了。
顾教授还要上班，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。
顾今昭正准备仔细研究一下《青云台》的角色，刚看了没多久，又接到了新的电话。
上面的备注只是简单的两个字——“师姐”。
熟悉的备注和钩针熊猫头像让顾今昭有些恍惚。
她的脑海里蓦然想起那个曾经燕影走廊里惊鸿一瞥的身影。
师姐是真师姐，季唯既是燕影比她大两级的学姐，也是现在嘉宜的当家一姐。
她来这家公司就是季唯帮她把的关，当时季唯还帮她争取到了很好的合约。
只是她自己不争气，白白浪费了师姐一番心思。
那时候她们两个还在燕影读书。
正在四处求人拍期末作业的顾今昭缠上了偶然遇到的季唯，好说歹说想请她当自己的短片女主角。
没办法……谁让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！
美人，她最欣赏的就是美人了！……嘿嘿……
当时她还是大一新生，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愚蠢，就这样抱着摄像机莽撞地冲过去搭讪。
顾今昭还记得当时季唯脸上错愕的表情。
现在想想还怪搞笑的，她都觉得自己挺冒昧，但季唯居然答应了。
顾今昭还记得那天拍摄结束之后她请季唯吃饭，时间太晚也来不及选什么精致的餐馆，就是燕影旁边一家普普通通的面馆。
季唯拿着黑色塑料勺吹着气，睫毛在氤氲热气中扑簌如蝶。
她们两个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朋友。
在顾今昭所知的三年后，季唯的演艺事业早已如日中天。
和演艺事业如日中风的她不同，季唯早就成了大家熟知的国民小花，正准备和知名导演合作进军大荧幕，拍文艺片冲奖。
所有人都说她会成为继影帝黎其梦之后袁潇捧出的又一传奇演员。
那时候的她和季唯早就不在一个圈子里，自然而然地就疏远了，只是逢年过节发上几句问候。
她偶尔会在路上看到季唯的巨幅广告正在夜幕中闪耀，离她很近又很远。
即使是现在，星光还没有那么闪耀的季唯毫无疑问也是当红小花，金牌经纪袁潇力捧的对象。
在其他人看来她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。
顾今昭按下了接听键，记忆里熟悉的声音响起，季唯问她：“昭昭，你怎么会想上演综？”
还不等她说话，电话那头的季唯有些着急地继续说：“听话，让曼姐把这节目推掉，你要是想拍戏我以后带你，不要担心。”
一听说顾今昭要去参加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，季唯就很着急。
她用脚都知道节目组会给顾今昭塞什么祭天剧本，榨干她的话题度就把她踢到一边。
顾今昭现在最需要的等观众把这件事忘掉，而不是让自己不断曝光在聚光灯下。
更何况……季唯越想越气，她的师妹才不会去给其他人当小丑和陪衬。
“没事师姐，这个演综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，我要是不争气，硬要带我进组反而会影响你的。”
听着季唯着急的语气不似作假，顾今昭也很感动。
她知道季唯所说的“带她”是什么意思，就是捆绑。如果**方想让季唯出演，就要给顾今昭也安排一个角色。
现在的季唯虽然也是当红小花，但和她三年后的咖位远不能比。如果季唯就这么耍大牌，制片方肯定会有意见。
就她所知，季唯帮她留下《青云台》这个角色，已经花了不少力气。
后来三年的人情冷暖更是让顾今昭知道，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，能有季唯这样的朋友难能可贵。
但顾今昭也很清楚，想要在这个圈子混下去，她必须要靠自己。
她现在是个新人，季唯还可以说带她，但一两年、两三年后呢？
“行吧，你一直都挺有主意的……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。”
见顾今昭坚持，季唯也放弃劝她，和她聊起了《青云台》的事情：
“你这段时间请个表演老师好好练练，等你进组以后我带你和片场的老师们打个招呼。”
《青云台》是大**，从导演到演员，**阵容非常豪华。
从里面随便认识一点人脉对顾今昭将来的事业都很有帮助，季唯愿意帮她引荐是很大的人情。
顾今昭很是感动：“哇，师姐你也太好了，我要是男孩子，一定当场以身相许报答你！”
“？”她这话给季唯整无语了：“说怪话是吧，我看你是找揍。”
相处了三年多，对顾今昭的抽象季唯已经见怪不怪了，无语之后她果断反击：“你要是男孩子，肯定是一代渣男，你行行好，千万别来祸害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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